宋宝安 发表于 2014-3-7 14:21:51

工会吴姐

本帖最后由 宋宝安 于 2022-10-23 08:17 编辑

                               工会吴姐                                                              宋宝安    女怕嫁错郎,男怕投错行。怨咱自己,誓言发得太早。北大荒时,谁让咱着急忙慌地吵吵,“若能返城,让我掏大粪都愿意”呢?誓言不能腌渍,即便兑不了现,其影响,注定也死缠硬扯着你。返城后,工作挑一回,拣一回吧?想得怪美,摆地摊一样就那几个单位,爱去不去。谁让咱有誓在先,起了誓就得听天由命。有走路子去好单位的,人家有人,掰指头算算,看看咱,三亲六故攞一起也没人家养的黄鸟儿多。人生的转折点拿捏不准要吃大亏,等咱弄明白了,木已成舟,黄花菜都凉了。    我荣幸地分到了“百货公司”,还是大集体。改革开放以后百货行业受市场经济的冲击,我呆过的几个小店都不很景气,挣那俩子儿,将将嘴顶嘴维持着生活。为应对市场经济的压力,集体商店决定组织在一起,统一领导调控,成立了基层。人们称之“独联体”。没烧过高香的我被调到了基层办公室,四年职工大学的含辛茹苦没白搭,总算坐上了办公桌当了文职。家庭经济条件刚有所回升,花钱的时候也到了。闺女初中即将毕业,一心想上职专。上职专,学杂费刨外,额外还要交5600元钱。对咱工薪阶层来说,这5600元简直是“光年数字”。    基层有好几个副经理,主管工会工作的副经理叫吴占云,人们称她,吴姐,或“吴工会”兼或“工会吴”。她家祖辈儿大概竟出白丁,瞧她的名讳—占云,就不是学问人起的。云彩都让你占了,孙悟空打个跟斗都没了落脚的地方。幸亏吴家冒出了个吴承恩,要不然金箍棒早砸上了!比咱大一岁,下乡时的“钉子户”熬成了人物。吴姐人大咧,东北叫“臭不吝”,但相貌不错,与其大咧的行径,径庭得令人吃惊。小火轮翻了—浪劲儿太大。    到基层没几天,吴姐让我骑车替她去自来水公司交她们门栋的水费。她说,她不会骑车。假公济私,满世界跑臊都学会了,不会骑车谁信呐?不就试试我听话吗,给足你面子,下不为例。交完水费,骑车小树林看下棋去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回来晚了点儿,吴姐问,“老宋,回来这麽晚?”我说,“车子扎了”,按说不就结了。可吴姐还穷追不舍,“哪扎了,我看看”。车子能扎的地方不就是车胎吗,扎你屁股的那是医院护士。遇上这样的主儿,真是捣七辈子霉,优惠一辈子。    吴姐浪点儿就浪点儿,眼里没闲人可要人亲命。那天刚上班,顶门儿派我俩活儿。凭心而论是一件,写一篇《市场经济下的思想政治工作》的论文。说是区里安排,算比赛,要求每个单位必须交。第二件不属工作,让我出个太极拳的表演节目,代表基层参加公司近期举办的晚会。文章是得写,谁让咱撸完锄把换了笔杆儿,基层的钟还是要撞的。至于太极拳,那要看咱的心气儿,闺女的学费还没着落,心气儿不整,叫这个“鬼精灵”玩勺子去。论文我猜想,准是区里安排单位工会一级写的,“工会吴”憋不出来,也懒得憋,才推给我。对付这个,就像不情愿替人捎东西,那人死乞白赖,没办法一样,就捎质量最次的给她,下回准免。就按这个思路写,既不用功,又让“工会吴”看得上眼,能通过。    应付也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快下班的时候,我去了吴姐的办公屋,把论文交给她,并告诉她,“太极拳的节目我不出”。吴姐诧异地问我,“为什么?”我说,“没心气儿”。吴姐说说,“等那天,我让你有心气儿。”“您怎么让我有心气儿?”话问出口才觉得口误,再看吴姐脸已经红了,“老宋,你别歪里想,”我申辩道,“是您说的让……”“停,打住,就说拳,太极拳你演不演?”我赶忙顺坡下驴,“演那,演,给咱基层掌脸,在所不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听得那屋“咯咯”在笑,吴姐在笑现在的得志;刚才的失言。   吴姐不仅大咧拉哈,有时还犯傻。就说那篇论文,我是经心签了自己的名字的。明中施舍,暗里填还,活儿不能白干。你要是跟咱老宋说,“替我写篇文章”,咱绝对帮忙。说个不咸不淡的话让你猜,对不起,咱装傻充愣,别整满心欢喜浑身皱巴那一套。即便是如此,吴姐满可以把我的论文抄一遍,缀上“占云”偷梁换柱,我能咋地。    无心插柳柳成荫。没过几天吴姐通知我,“老宋,中午回家吃饭,换套衣服,晚上参加颁奖会。渤海餐厅,你的论文一等奖。“是吗?”我喜出望外地说,“会,我准时参加,衣服就甭换了,要是跟您遛遛大街,买趟东西……”,“老宋,我警告你!……”,没等吴姐的警告正章说出,咱溜了。    渤海餐厅在塘沽名气大,五,六十年代那是人们打赌请客的指向,改革开放以来大酒店鳞次栉比,渤海餐厅虽徐娘半老,但风韵不减当年。颁奖会规模不大,人员就坐在酒桌的位置开会,一共才三桌。区工会主席,还有管宣传的干事们一一见了面。大官好见,他们对下属和蔼,客气;就是“吴工会”那样的小鬼儿难缠,整天鸡皮赖脸。我的一等奖是“荣誉证书”活页笔记各一本,精致绢画镜一面(不大)。    用餐后,我没有参加卡拉OK,虽然吸引,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去。我希望发我的不是奖品,而是十几块钱,答应给宝贝闺女买个十几元钱的电子琴,一直还没有兑现。还好,那本活页笔记本可以搪塞搪塞,让她高兴。OK,咱回家。   “吴姐,是您,您干吗不进去?”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就为等你”。   “有事儿?”我问。   “听说闺女上职专要用五千多元钱。你一直在不景气的小店,没吗积蓄。包里有六千,你拿着,不用点。这是我自己的闲钱,多暂还,还多少没关系。跟家里就说你今天得的大奖,免得家里人有压力   ”。我明白了,吴姐说的“让我心气儿好”指的是这。接那只装钱的手包时,颤抖的双手借机紧紧攥住了吴姐的手,嘴唇颤着,连一个‘谢’字都吐不出来,只有眼泪顺畅,没打喯儿地流…….。                      2014/3/7                                                           

颜逸卿 发表于 2014-3-7 21:18:23

    走笔工会吴姐,人物鲜活立体,情节生动曲折,故事感人心怀,可惜铺垫太厚,500字后才出场。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工会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