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岁月（五十九）北大荒第一缕阳光

许国庆

难忘的岁月（五十九）
                        北大荒第一缕阳光
                                  许国庆
    1969年5月9日清晨，沉沉的睡了一整夜，我睁开朦胧​的双眼，心头立时一种惊愕：我怎么睡在这黑乎乎的板房里？这是哪儿？急忙坐起来，看看四个大男孩睡在一起。
    发呆了片刻，才清醒过来：昨天我们已经来到北大荒，睡在木板房的大通铺上。这里已不是天津的家，而是我、我们下乡北大荒的“家”。
    一缕阳光穿过板房墙上的大玻璃，平射进屋内，那一刻也不知几点，我赶紧起床，穿好衣服，走到板房门口。看看昨晚系门的绳子还没解开，和我一样也许昨晚谁也没出去。
    我解开绳子推开木板门，迎来了到北大荒的第一缕阳光。双手上举，伸伸懒腰，做做深呼吸，那一刻感觉北大荒的空气倒是很清凉的。
    远处的大阳看着像是刚从荒草丛中升起来，挂在天边。清晨的阳光把荒原的容貌展示在我的眼前。   
    昨天刚到来，天也晚了，人有点懵懂，没转过向来，更没顾及“欣赏”这亘古荒原。
    晨曦中看了看我们的“家”，除了我们住的大板房外，还有间小板房是食堂，旁边还有一顶棉帐篷。三处临时建筑物，伫立在荒草地上，所谓的“连队”一目了然。
    离小板房不远，还有处用草苫子围挡的地方，不用问那肯定是“五谷轮回”之处。
    “连队”四周挺开阔：视野里全是厚厚的荒草，有的草根上还窝着残雪。草丛中，间杂着一人多高的柞树，零散的枯叶残挂在枝头。向南眺望，远处隐现一片浓密的树林，眼下是五月，可仍不见絲絲的绿色。想想昨晚听到的怪叫声和狼嚎，可能是从这片林中传来的，猜想那林子里一定很神秘。
    除身旁的木板房外，目之所及，不见任何曾记录有人活动的迹象，哪怕一段残墙，一根线杆，除了荒草就是树棵子，北大荒真的好荒凉。
    浅意识感到：我们将在这片荒原上开始下乡的生活，北大荒不知将会有怎样的岁月等待着，好在有同学做伴，不会觉得孤单。
    阵阵晨风吹来，不禁打个寒颤，北大荒春寒料峭‌的气温在向小知青们示威。
    急忙回到屋里，其它人都已起来了，我说了外面的天气，几个人又忙着找出稍厚点衣服穿上，外面又加了件棉衣，拿上洗嗽用具出门找水洗嗽。
    路过隔壁温州知青房门，听听还没动静，可能他们还没起来。前面独栋的小板房已有动静，我们走近看到，昨晚招呼我们吃饭的青年在忙着。见到我们过来，他先是一笑，（后来熟悉了，他道出原由：第一次听天津人说话特别是嘛…嘛…的口语，听了就想笑）
   他自我介绍叫蒋洪志，哈市知青，是从七连调来的，暂时负责食堂。我们也介绍了各自的名字，算是熟悉了。
    我们询问了打水的事，他用手指指，前面有口水井，屋后锅炉里有热水。
    离食堂二三十米远，找到了水井，第一次看到这种辘轳水井，几个人感到很稀奇。井台高出地面有二十厘米，井台上铺的是木板，架着木制的辘轳，一根绳子缠绕着辘轳系着一个水桶放在井台上。
    我低头向井里看看，井壁呈六角型，是由六块厚木板交叉制作而成，层层木板叠加起来的，一直到水里，水面才一米多深，可以瞧见我们在水中的倒影。我感兴趣的望着井口、井壁，好奇的自问：这井怎么弄的呢？
   我试着放绳子把桶放到井里，想把水打上来，可水桶在水面漂浮着，怎么晃悠就是打不上水，几个人弄了好一会儿也没成功，想找根木棍捅一捅，看看周边一时也没有。
    正为难时，蒋洪志走过来，他看了看我们，站在井台上提着井绳，只快速一抖，水桶就沉到水里，辘轳轻摇，一桶水打上来了。
   我们好奇和惊讶的望着他的动作，即简单又利索，我们也学着做了。这是我们到北大荒学会的第一个生活技能。
    几位女同学也走出板房，身上已穿着棉衣，出来打水，但脸上显露出倦意和愁容，想是昨晚没休息好，看的出，昨晚的心情比我们还差。
     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几个人来到小食堂，看到刚出锅的白面馒头，还有炸黄豆，才感到肚子真的饿了，但又阹生生的站在那不知所措。我小声问蒋洪志：是不是先交……他很快明白了，连说：不用，不用，随便吃，到开工资……
    北大荒的馒头真的是又白又香又诱人，小小食堂，滿屋漂着麦香味，还有那油炸黄豆，放在嘴里嚼嚼，那叫个香，在我们心目中那是真真的美食，在城里是吃不到的。
    “这黄豆真香，真好吃！”不知哪位女士由感而发，被一老职工听了，嘿嘿一笑：“好吃？！以后有你们吃的。”大家会意的一笑。
   从清晨迎接第一缕阳光升起，我们开始了北大荒酸甜苦辣的生活；开始了北大荒艰难困苦的磨励。
         草稿于2019年4月
         修改于2025年7月25日

许国庆

     美篇《北大荒第一缕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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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朋

【浣溪沙】
总是回眸北大荒，
数年寒暑并骄阳。
至今不吝写词章。

如此多情誰似我，
奈何胸臆太寻常。
教人怎不意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