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时光（104）枝头上的红豆

许国庆

闲暇时光（104）
                        枝头上的红豆
                               许国庆   
    北方的秋冬之交，万木渐渐的凋零，小区外公园的一角，却有一抹鲜亮的红，缀在枝头——那便是“忍冬”的果实“忍冬果”，人们常把它唤作“红豆”，但不是南国的红豆。
    “忍冬”，又称金银忍冬、金银木，是常见的落叶灌木，在我国北方多有种植。这种灌木植高可达3~4米，枝条细长细长，叶子是对生。
    春末夏初，“忍冬”的枝头会绽开一簇簇清雅的白色小花，细观那小花，花瓣细长2厘米左右；花中几个黄柱样花蕊，中心簇拥着一个绿头花蕊。小花俩俩对生，花瓣四展，小巧袅袅的姿态，形如展翅的小天鹅。
     靠近树丛幽香馥郁，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忍冬清馥蔷薇酽，薰满千村万落香”，也引得蜂蝶在花间蹁跹。
    两三天后，白色的小花又变成金黄色，同枝上一白一黄的小花，犹如鸳鸯同枝，甚是浪漫，所以人们又称其为“金银花”，其树称“鸳鸯藤”。
    具了解“金银花”还是一种很好的中药材，具有清热解毒、消炎退肿的功效。所以民间有歌谣：
不是摇钱树，枝头挂金银，
累死种花佬，救活患病人。
    但春夏时节百花争艳，“忍冬”的金银花反倒不显山不露水。花谢后，便进入漫长的生长期，直至深秋。等到秋风肃杀，百草摧折后，它才真正登场。
    当萧瑟的秋风卷走最后一丝暖意，“忍冬”的枝头便悄然结出串串小圆果。初时如灰绿的小圆点，毫不起眼，羞怯地藏在叶间。
    而后日渐丰盈，长至黄豆粒大小，颜色也由灰绿变暗红，之后转为明艳的朱红，最后像一粒粒被时光精心打磨的玛瑙，缀在苍劲的枯枝上。像极了南国的相思红豆，却更显北地的坚韧。
    晨光熹微时，绿叶尚存，将那累累红豆衬托得愈发夺目。一颗颗圆润的“红豆”沐着朝阳，晶莹剔透，反射着细碎的光芒，宛如无数小巧的红灯笼，鲜艳夺目，在清冷的风中轻轻摇曳。
红豆南国徒缱绻，
忍冬秋果自缠绵。
万千情系风霜里，
一树相思一树丹。
    冬天到了，“忍冬”片片绿叶，经不住寒风的吹侵，渐渐的渐渐的脱落了，枝头只剩下点点的“红灯笼”，有的枝头上果实，经冬不凋。
   若是逢上一场早雪，便是造物主最奢侈的馈赠，此时红豆可与瑞雪相辉映。白雪轻柔地覆盖住虬枝，却偏偏遗漏那些红豆，于是天地苍茫间，便跳出这几点倔强的红。白得无垠，红得孤绝，宛如一幅凝练到极致的绝景。
    及至严冬，寒风吹尽所有叶片，只剩下遒劲的枯枝与那些不肯坠落的红豆，坚守着最后的炽烈。它们像是与季节抗争的勇士，是写给荒芜世界的情诗。
    来年冰雪消融，春意初绽，那些枝头残留的红豆虽已干瘪皱缩，却依然固执地守着最后一抹红色，与新生的绿芽遥遥相望，完成一场跨越生死的接力。
    忽然我理解了人们为什么把这种植物称“忍冬”。这个名字里藏着两种性格。“忍”是忍耐，是北方风霜里磨砺出的筋骨；“冬”是季节，是它生命最辉煌的舞台。
    有一年初冬的雪下的早，清晨踏雪在小园中溜早，偶然看到“忍冬”枝上的粒粒“红豆”在白雪的趁托下，景色甚是好看。瑞雪敷于朱果之上，红白相映，凛冽中迸发出惊心动魄的美，成为苍茫天地间最温暖、最固执的一点色彩。
                        2025年9月

许国庆

美篇《枝头上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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