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岁月名山》
抉 择 何永华 2004年7月16日,接到通知,我去了农场组织部。组织委员宋秀珍笑着对我说:“老何,组织上已经批准你正式退休了,退休证发给你……” 走出机关大楼,不知不觉地我又走到了熟悉的小麦地。抚摸着长长的麦穗,望着滚滚的麦浪,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幕幕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1966年6月,初中三年级毕业考试结束了,但是还没有分配方案。当时,名山农场劳资科到哈尔滨市招收知识青年参加边疆建设。我心想:“一手拿镐,一手拿枪,屯垦戍边”是多么光荣啊!于是我从家中拿了户口本就去报了名。 出发时,全平房区二百多知青都戴上了大红花,人们吹着唢呐,扭着秧歌欢送我们,“建设边疆,保卫边疆”成为我们的誓言。 同年6月29日,来到名山农场。培训七天后,我分配到名山农场七队当了一名农工。在生产队里和大家一起学习劳动。春种夏收和冬修水利的磨练,使我从一个只有十六岁弱不经风的城市小姑娘渐渐长大、成熟,入了党。 1973年连队推荐我上了大学,在大学志愿书上,我报考了“八一农大”。成为一名”农学系”的“工农兵大学生” 。 1976年我大学毕业了。毕业前夕,走向何方?我的思想在斗争,是回农场呢?还是…… 我想了许多。我是全班唯一一个带着工资上大学的,是农场培养了我。只有回到农场才会有用武之地,才能有所作为。在分配表上,我填写了“回农场”。 当“八一农大”的张师傅把我送回到农场,下车时的情景让我惊呆了。农场的人们敲锣打鼓夹道欢迎我,让我不知所措。我想,大家欢迎的不仅仅是我个人,更欢迎的是为农场建设服务的农业工作者。我十分激动,不知该怎样报答我的父老乡亲。在欢迎大会上下定决心,和我的丈夫孙柏林一起要在农场干一辈子。 1978-1979年间,大批知识青年返城了。都市的繁华,舒适的生活,亲人的召唤也曾使我浮想联翩。每当返城汽车缓缓开动,和朋友,同学挥手告别时,我也流泪,心会很痛很痛。 返城,我也有机会。可我是学农学的,离开了土地又能干什么?学了农业又不干农业有什么意义呢?我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几十年过去了,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从事农业生产管理,制定措施,防虫治病,配方施肥,选育新品种,高产攻关,总结经验,指导生产。经常是脚踏泥土,头顶蓝天,奔走田间。 悠悠四十载,弹指一挥间。曾经有人问我: “在农场干一辈子你不后悔吗?”我想,在名山农场终生务农,平平凡凡,虽没创造出什么丰功伟绩,但绝不是碌碌无为。 此刻我可以欣慰的说,北大荒我真的爱你,我把青春、热血、知识和才华都献给了你,在农场我活的踏实。 回忆往昔,我无怨无悔。
2008年5月
(何永华 原哈尔滨知青,1966年6月下乡到名山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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