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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哈阳之恋--黑土地情难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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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6 22:28: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王念周娅散文集
查哈阳之恋(1)
黑土地情难割舍

    在祖国的北疆边陲大兴安岭南麓,呼伦贝尔草原以东是一片广饶的松嫩平原,人们称之为北大荒。这片黑土地是中国最大的平原,东北平原的主要区域。从齐齐哈尔市往北约150公里,在松嫩平原的深处有个村镇叫做“大烟囱”。日本在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初在全面侵华之前率先进入了这片土地,在这里就设立了开拓团总部。这个在日本殖民时代就已以高耸的烟囱而有名气地方就是这个连绵千里大平原的重镇查哈阳。查哈阳地处阴河、阿伦河和诺敏河流域,河渠纵横土地肥沃,是松嫩平原的明珠,是中国东北粮仓中的粮仓。蒙古语中的查哈阳更为直接,意思是“鱼米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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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年前,由于历史的捉弄让我与这片土地结缘。1969年国家尚在的动乱年代,我去位于甘南县的查哈阳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五师67团1营10连支边三年。和我同时期去的还有来自北京、上海、天津、哈尔滨、齐齐哈尔、鸡西等城市的上万名青年。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度过了共同的青春岁月。查哈阳是我们开始人生,走向社会的起足点。无论走到哪里,身处何地,我都会想起在查哈阳曾经的岁月,这一段难以割舍的情感一直维系到我的暮年。当年去查哈阳的时候,我们知青有共同的信念:囤垦戍边、建设边疆、保卫边疆。为解放全人类贡献青春。我们当时是那样想的,也是那样做的。我们为曾经的理想付出了各自的青春。我们无愧于自己,无愧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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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查哈阳的时候大家也有相同的决心:离开这个地方,越早越好。脱离兵不兵、工不工、农不农的身份是当时知青的渴望。后来对返城的向往和为返城做的努力更表明了知青与查哈阳的切割之心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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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城后的知青为了生计奔波而无暇其它,查哈阳一度在我记忆中淡薄。临近退休,我空闲时间渐多。随着青春的回忆,查哈阳情愫开始在心中躁动发酵,查哈阳思考逐渐回归。我们今天想起查哈阳,不会再有四十年前的憧憬、壮志和激情,也不会有知青的迷茫、困顿和绝望,更不会有大返城时那种毅然决然的割舍和离去的酣畅。我和其它知青一样,心中的念想只是回去看看:看看查哈阳的蓝天是否依然如旧;看看查哈阳的土地是否还是那样肥沃;看看大宿舍和食堂;看看当年在一起战天斗地的哈尔滨战友;看看曾经爱护过我们的连排领导和对我们“进行再教育”的老职工。回查哈阳看看,是每个知青想以各自的一份情去还我们一个共同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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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满怀理想和对未来的向往奔赴查哈阳,我们也曾义无反顾地离开那里。对曾经留住过我们青春岁月的查哈阳,我们的情感交集,复杂,难以割舍的心境非简单的笔墨所能描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年岁的增长,重回查哈阳的意念越来越重,回查哈阳成了我们知青的一个梦。只要可能,我们这些曾经在查哈阳沐过风雨的知青人理应回去看看。所思所想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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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8 10:4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念周娅散文集
查哈阳之恋(2)
相约五年终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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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1972年初返城后的四十一年间再也没有回过查哈阳。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我们的国家,我们所处的社会,尤其是社会中每个成员的世界观以及我们每个知青返城后的境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随着时代的变迁,当初我们这些刚出校门的青年现在已步入老年,当年的豪情意气随岁月的流逝也已消失殆尽。历经乾坤颠倒变换的年代,查哈阳有什么变化?我们这些当年的知青返城后都历经了—再就业—再拼搏,直至退休,当地老职工的年龄比我们要大,他们又都怎么样了?对查哈阳的思念萦绕心头,无论我走在哪里都挥之不去。再回查哈阳成为我多年来心中的念想,一个很容易但又一直没有成行的念想。
    回查哈阳看看其实是个念想,是在圆我们青春时代的一个梦。
    2009年,当年我所在的67团1营10连的上海战友第一次组团去查哈阳,我得知消息过晚错过了机会。我当时与谭昕大姐约定争取下次同行。这一约就是五年。2014年8月19日,10连战友第二次回乡组团成行。一起回查哈阳的有谭昕、张爱玲两位大姐,有朱兵、黄志明两位战友、有冯忠秋、陈宝妹、以及杨明根和诸建华、黄生洪和虞亚珍、蔡伯刚和龚丽英三对夫妇。同行的蔡伯刚夫人龚丽英是新知,其余的都是10连的战友。本来我想约上海战友陆佰康夫妇同行,由于他几个星期前已经去过哈尔滨而作罢。这次我夫人周娅也与我同去。她原是二师12团(现黑龙江罗北县名山农场)的北京知青,也是在黑土地历练过,有北大荒情结的人。重回北大荒也是她的夙愿。我和夫人八月初回国,然后从北京直接飞哈尔滨同大家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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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8 10:4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念周娅散文集
查哈阳之恋(3)
情感震撼哈尔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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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哈尔滨见到了10连的哈尔滨战友王玉霞、张绍芳、李婉君、刘玉华、许俊芳、小宋、申云芝、吴春英、王桂华、王莲芝、张荣宝、孟灵国、姜伟、王德新、张炳南、李朋凯和樊淑清夫妇、陈松山和刘斌荣夫妇、李德钧和郭惠敏夫妇、曲玉民和胡慧贤夫妇以及鸡西的战友刘贵琴和刘翠云。

    我们此次回查哈阳曾经三次进出哈尔滨。每一次都受到哈尔滨战友接待和安排,而且地主的待客热情一次比一次高。8月19日抵达哈尔滨当晚的接风宴就已经很隆重。赵伟当年是团政委,与10连以及与上海和哈尔滨知青都有渊源,无论哪个地方他都是当然的代表。10连知青这次聚会有他参加是幸事也是规格。赵伟和高宗汉分别致了欢迎词,李德钧、黄志明和我也分别代表哈尔滨、上海和北京的三地知青致谢。

    我们离开哈尔滨的欢送宴会更是热闹。由于到会的人多,聚会地点不得不从哈尔滨满汉楼预订的包房临时迁至底层大厅。10连38个知青战友在分离四十年后再次相聚的场面确实壮观,在大厅里,大家相会时的情景就像恳亲会,辨认、拥抱、问候、追忆,抓住战友多年的手久久不松开……许多一幕幕感人的场面聚焦在大家照相机和手机的镜头。当年返城分手的时候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姑娘小伙,如今垂暮之年能够再次聚首,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积压了四十年的情感在涌动,很难压制。泪花、欢笑、歌声、伴舞的节奏声振动着整个大厅。一大群六七十岁的老头和老太太聊发了他们的青春狂态,狂歌狂舞纵声失态,其情其景平生难见,很难复制。

    大家四十年相聚即分离的复杂情感爆发。在场的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么多的人在跨度这么大的时间分离后能够相聚是很不容易的事件,在我们10连空前绝后。情感的宣泄是战友之情表达的最直接的方式。现场的人都感受到了10连知青情感的碰撞和酣畅释放,以致于满汉楼上边几层的服务员纷纷下楼看热闹,他们似乎也很少见到一群爷爷奶奶辈的人聊发的狂态和掀起的有如此具有震撼性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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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8 22:4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念周娅散文集
查哈阳之恋(4)
又见赵伟
  在去哈尔滨之前就同赵伟约好在冰城相见。四十多年前的赵伟还是一个英俊文质的上海青年,从五千里之外的上海到查哈阳支边。在到查哈阳的上万名知青中,赵伟是我们中间的佼佼者,是知青群体中的精英。后来,战友返城回沪陆续离去,而他却留在了黑龙江。
  如果说我们知青一代是将青春留在了北大荒,那么赵伟则将自己的整个一生都留在了那里。
  我和周娅下榻哈尔滨索菲亚教堂对面的易必斯旅馆,安顿不久赵伟就来看我们。我们上一次见面在2012年,赵伟和王淑云大姐去欧洲旅游,我们在巴黎见面。本来想请他们夫妇到家里做客,但因他们主要活动随团,自由支配的时间不多而作罢。
  这次在哈尔滨时间充裕,大家在一起从容聊天。赵伟在中央大道附近的一家饭店请我们吃饺子。我们边吃边聊很开心。我们在哈尔滨的时候赶上王淑云大姐生病,赵伟要照顾大姐和自己年迈的母亲,还多次到旅馆看望我们。他的热情让我过意不去。
  成百上千的上海知青回查哈阳路过哈尔滨,赵伟本是上海知青,作为哈尔滨女婿,在上海和哈尔滨两地知青的往来中应酬频繁,况且还有同其它城市知青战友的交往……。他在查哈阳知青群中交友之广,人脉之深恐无人能出其右。
  赵伟当年是我们知青的领导,更是知青的楷模,四十年后他对查哈阳知青的关注仍然一如既往。他身上承载着上万名查哈阳知青的青春历史;背负着他们在查哈阳青春生活的截面,他身上浓缩了我们查哈阳知青的深厚情谊。沉甸甸的历史责任感和如此多年的担当实属不易。
  情系查哈阳自然珍惜同赵伟的友谊,我们相约下次在北京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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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0 23:4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念周娅散文集
查哈阳之恋(5)
战友李朋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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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哈尔滨之前就听说李朋凯患有类风湿关节炎病,见到朋凯以后才知道他病情之严重只能坐轮椅出行。朋凯来看过大家两次,一次为我们的到来接风,一次是为我们的离去送行。

    我和朋凯都在武装排,而且是一个班。我们同在大田干一样的活;同在食堂吃一样的饭菜;晚上也睡在同一个宿舍的大通铺上。用形影不离来形容有些过火,但我们却是真正的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战友。朋凯外号小胖子,圆脸,个头不高但很帅气,对人对事都很热情。他身着的行头也有特色。黑色立领上衣,胸前一竖排带有铁路工人标徽的铜质扣子。下裤紧身,裤口放进半高腰的皮靴里,这种装扮显得人精神利索,是哈尔滨时兴的服饰。朋凯的性格外向,对人热情,无论待人还是劳动都充满青春活力,属于反应快行动利索的人,就是连队发生地区性知青纠纷他都满腔热忱冲在前面。10连发生的所谓的“打架事件”中,或多或少都会看到他的身影。朋凯比我到10连早,年龄似乎也比我大一两岁,我们在一起无论哪方面我都明显弱势。可能源于都在一个班排,在哈尔滨的男知青中,我同朋凯的交往比较多。我对他尊重,他对我爱护。他待人诚恳,我在10连二年多的知青生活中得到过大家的帮助和爱护,自然不少也来自朋凯的关心。分开四十年后我们再次见面,彼此的变化都很大。朋凯当年是那样一个红红火火的青年,如今却要借助轮椅出行,这种反差颠覆了我原先想象的见到他的情景。我见到朋凯后只是一般的问候,没有过多交流。面对坐在轮椅上的战友的病态,我心酸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情感。朋凯四十年前后的反差叫我无语,我心中唯有默默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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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朋凯的见面时的情景一直在我心中回放,从查哈阳回京后将感触写在了日记中。我将同朋凯的见面记录在电脑里,没有给朋凯发,也没有给他人看。2014年12月29日我与上海战友谭昕大姐通话,她告诉我说从微信群中得知李朋凯战友就在当日病逝。一个随意的电话竟然得知此令我心悲的消息,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意外。我们分开了四十年,几个月前的相聚还没来得及回味,没有想到相聚竟成永别。放下电话后,我随即将同朋凯见面的日记发给“查哈阳知青网”,为他送行。朋凯虽然已去,但情谊仍然留存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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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0 23:44:38 | 显示全部楼层
查哈阳之恋(6)
参与精神感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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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连的38名知青战友在哈尔滨相聚说来也不容易。时间、身体、工作甚至家庭琐事无一不成为阻扰起码拖延查哈阳之行的理由。我们每个人为这次回乡之旅都做出了努力,甚至或多或少在一些方面都做出牺牲。我感谢上海战友组织回乡团并终将成行,也感谢哈尔滨战友对我们的接待和安排。我特别感谢上海蔡伯刚和哈尔滨李朋凯两位战友。他们的参与和接待更让我感受到知青情深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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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伯刚和李朋凯属患病之人。他们的疾病在身体的物理体能。蔡伯刚病重,口不能语饮食起居困难,需人帮助;李朋凯患有严重的是类风湿性关节炎,出行靠轮椅。蔡伯刚本不能远行回查哈阳,李朋凯也不具备接待能力。但为了圆查哈阳的青春梦,蔡伯刚冲破休养的环境和困难,在夫人龚丽英的帮助下最终了得心愿。李朋凯在夫人樊淑清和其他战友的帮助下,坐轮椅参加了对四十年前战友的接待。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在抗击身体疾病的同时还能够顾念查哈阳,他们的共同信念就是再回查哈阳,去看那里的知青战友,去看曾经挥洒过汗水的黑土地。蔡伯刚和李朋凯两位战友的参与,是我们这次聚会最为感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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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大家欢聚的场面,内心思考着并不时关注蔡伯刚和李朋凯。为了还知青的情和愿,为了追寻失去的青春,他们排除困难一心赴约,其情其志非一般人所理解。温家宝晚年在提到想去台湾的时候表示,“即便走不動,就是爬,也願意去”。患有晚期尿毒症的学生在住院治疗的时候也不放弃高考的机会,“只要能参加高考,就是爬,也要爬到考场”。蔡伯刚和李朋凯对参加10连这次聚会表现出的是同样的豪情和参与精神。这也是我们国家所提倡的时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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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0 23:4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念周娅 于 2024-3-11 10:10 编辑

查哈阳之恋(7)
大宿舍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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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0连的日子里,我和哈尔滨的战友李德钧、李朋凯、曲玉民、张荣宝、孟灵国、姜伟、张炳南、王德新,以及这次去哈尔滨的上海战友杨明根、黄志明、朱兵、黄生洪、蔡伯刚住在一间宿舍里。确切说,我们10连四、五十名男知青都住在同一间“大宿舍”。那间被当作男知青宿舍的房子原本是10连的大礼堂。礼堂为东西走向,尽东头是舞台,然后由东向西一左一右搭建了两排上下双层通铺。人多铺位少,最窄的铺仅六个拳头宽,褥子的两边都要窝起才能铺开,每个人生活的空间窄的不能再窄。大部分男知青都吸烟,晚间的宿舍总是烟云缭绕;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光溅到地上的洗脸水就能形成细流。卫生条件之差可以想象。每天收工后,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的凑在一起思乡,有的在一起玩耍,吹笛的、拉二胡的甚至唱京剧的,生存条件如此狭小,大家各自娱乐休闲,谁也谈不上影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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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晓得当年日本开拓团中国劳工的居住条件是怎样的,但40年代德国集中营的居住条件要远好于当初我们男生大宿舍。查哈阳二年多的时间里,我和聚会的14个人一起就住在这间大宿舍。无论是战友还是难友,我们这些在一个屋一个炕上生活过的人在一起该说的话,该表达的情感太多。大家东一句西一句话语没头没脑。心情过于激动以致于大家的逻辑思维多少出现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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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1 10: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念周娅 于 2024-3-14 12:57 编辑

查哈阳之恋(8)
拉哈镇依旧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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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8月20日,谭昕、张爱玲、朱兵、黄志明、冯忠秋、陈宝妹以及杨明根和诸建华、黄生洪和虞亚珍、蔡伯刚和龚丽英三对夫妇,共12个来自上海的知青,加上我和夫人周娅以及邀请的哈尔滨战友曲玉民和吴慧贤夫妇,新一行14人从哈尔滨奔赴查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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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在东北平原飞驰,放眼望去蓝天白云。黑龙江的天空有些像法兰西的天;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漂浮的云朵时而翻滚形成各种形态。这种天空是可以做画的,可惜在北京难以见到这样的天空。窗外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庄稼。成片的沼泽湿地水草丰美,一眼望不到边的草甸和辽阔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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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内情意浓浓,食品丰盛。哈尔滨战友给我们准备了西瓜、桃子、黄瓜、烧饼、花卷、红肠和一种以前没有见过的人们称之为菇娘的水果。上海知青带上了适合旅行的一些沪产小零食。一路大家有说有笑,踏上归乡之路的喜悦心情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汽车载着回乡的知青,在欢声笑语中飞驰在东北大地,直奔查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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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驶过齐齐哈尔不久,我们就从拉哈出口离开高速公路。拉哈镇是我们进出查哈阳的必经之路。当年我们去查哈阳也是从北京乘火车先到拉哈车站,然后再乘接我们的汽车去连队。以后我们知青回城探亲往返都要在拉哈的火车站上下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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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知青未获批准而回家探亲被定性为“逃跑”,前去阻止私自回家探亲的人接到的命令是“抓回”。阻止知青私自回家探亲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节点也是拉哈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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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哈是一个很小的火车站,大部分火车车厢都在站外。1969年9月,火车在喘息间就将我们这些十六、七岁,对广阔天地的生活充满青春憧憬的城市青年甩在了铁轨路基上。我们就是在拉哈镇步入查哈阳这片黑土地,开始了战天斗地的支边生活。拉哈是我长大成人走入社会,开始独立生活的起始站点。四十多年来,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身在哪个国家和地区,当年我在拉哈镇下火车的兴奋心情和周边晃动的一群天真无邪的青春身影一直伴随着我。拉哈镇地处嫩江东岸,其行政区域跨越黑龙江和内蒙古两省,还跨越齐齐哈尔地区的甘南、富裕、讷河和莫旗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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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哈还汇集了嫩江、龙门江和博荣江三条大河,铁路、公路及穿镇而过的111国道,交通网可谓四通八达。拉哈地处江河流域,物足富庶且交通便达,虽说这地方建镇已有三百多年,但我却看不出南方古镇所特有的文化底蕴和居民忙碌富足,安居乐业的景象。当年我初经拉哈镇,街面民居都是排房,房前是用木桩扎起的围墙,我觉得拉哈镇就象个村庄,给我的印象穷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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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又过了半个世纪,虽然有一些再建的工程。这里的状况实在看不出同四十年前有什么大的变化。中华大地几百年难遇的经济大变革在这个边陲小镇竟然没有明显反映,这里似乎依然延续着建国头17年的节奏生活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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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11 21:28:09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来常做青春梦,
岁月无情心难静。
多少往事难忘怀,
记忆曾经也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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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3-14 12:59: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王念周娅 于 2024-3-14 13:02 编辑

查哈阳之恋(9)
诺敏江渡忆往昔
  拉哈江渡口同拉哈镇一样是知青进出查哈阳唯一的通路。南来北往的各种车辆和各色人员在这个渡口汇集。上船先车后人,待汽车和马车在船上有序排列好后人们才鱼贯踏上甲板。下船先人后车,人员先上岸,然后再由调度指挥各式车辆依序下船。上下船时调度叫喊、赶车老板吆喝、汽车喇叭,各种声音混杂此起彼伏,紧张有序、欢快。几条渡轮就这样终年不停往返于诺敏江两岸。
  拉哈渡口是查哈阳方圆百里人员车辆远行的一条必经之路,远途的旅客也可在此等待过江时小憩。现在有了跨江大桥,人们乘车飞驰而过,在此不再驻足。一下失去了百年的使命,往日的风光不在,一向喧嚣的渡口一旦沉寂下来显得格外荒芜凄苍。跨江大桥是近年修建的,引桥仍在建设中,江边到处是泥泞的工地。远处江边隐约有人垂钓或张网。一条破损的铁壳船静静的歪斜在沙滩,无人理会它的存在。这条锈迹斑斑搁浅的船便是当年渡口的交通渡轮。
  1969年9月我去查哈阳就是在这里过江。先将汽车开到船上,渡车的同时渡人。用这种方式过江我没有经历过,觉得很新鲜,站在渡轮上望着滔滔的江面,想到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想到即将开始的独立人生生活......,憧憬着未来的前景让我兴奋。
  1972年春我回北京上学,也是在这里乘渡轮过江。同样是站在渡轮上,依然是滔滔的江水,但我心拧巴,与来的时候的心情不一样。离开查哈阳即将开始新的生活固然让我向往,但两年多的大田劳作让我在这里空耗了一段人生,还有与我同样支边的上万名知青仍然在这里空耗着人生。他们都在读书的年龄,本应该在校园读书却被放逐在这里......查哈阳的天地确实广阔,但我是在看不出他们在这里怎么大有作为。混乱的思维占据了我的大脑,回京上学的一路,我头脑混沌昏沉,高兴不起来。
  10连的老职工王首朴排长送给我6个鹅蛋。在江边等船的时候我发现其中一个壳已破裂,便小心剥掉外壳,里面是一层软软,像胶皮一样有弹性的蛋膜。我捧在手中咬开小口轻吸未果,再加力吸。突然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就到了嘴里,还没等我反应借着吸力一股脑入肚。我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浓腥顺着食道溜到胃里,然后这股腥气又顺着食道上涌。我恶心的要吐,忙拿搪瓷杯瓢了一杯江水喝下才压住这股腥气。
  我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鹅蛋,现在想起来中觉得当时喝的鹅蛋之大就像现在的鸵鸟蛋。
我们知青当年慷慨激昂,满怀希望在喧天的锣鼓声中集体奔赴查哈阳,在拉哈渡口跨越诺敏江。后来我们一个个分别以各自的理由在这里静悄悄卸甲,仓皇渡江返城。苍老已经退役的渡轮见证了我们知青当年进出查哈阳的精神和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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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哈阳每个知青都在拉哈渡口留下了过往的青春足迹。查哈阳老职工大鹅蛋的腥味、诺敏江水的清甜和那条渡人也渡车的拉哈渡轮深嵌在我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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